记者毛偊报道 大口喘着气，叉腰等在网前，一网之隔的对面，对手正跪在地面上大声哭泣。显然等她们过来握手，还需要好一会儿。于是百无聊赖地回头望向教练，却看见他们刚刚收拾好纸笔，正在向通道处走去。每个人都各司其职，都正在做着什么，只有杨维、张洁雯两人静默着站在场中央———虽然，这其实是她们俩的奥运会告别演出；虽然1比2，她们令人意外地输给了日本组合前田美顺/末纲聪子。

　　微笑：告别的表情

　　“打得还行吧。到最后打不动了。”微笑着，杨维开口接受采访。站在一旁的张洁雯，则时不时地帮老搭档接一两句话。配合六年来，她们俩早已相当默契。而这次的北京奥运会，是她们俩一起参加的第二届奥运会。但同上一届全胜夺冠不同，这次她们是以第二战失利，结束了奥运会之旅。“对手打得比我们好。”一如以往，不论赢球输球，杨维和张洁雯接受采访时，都不会对比赛谈上很多，更不会为输球找什么借口。虽然，她们的失利，让中国女双在上半区失守，会师女双决赛的计划，也就此提前落空。与此同时，她们的奥运会之旅，也在四强门外戛然而止。

　　10家电视媒体，30多家文字媒体，慢慢走过采访区的杨维、张洁雯合作地接受着采访。而整个采访过程中，她们虽然话不多，但却也一直谈笑风生。开朗的面容，甚至让人难以开口安慰———卫冕冠军、世界排名第一的两人，在女双四分之一决赛中即告失利。而且击败她们的甚至不是老对手韩国人李敬元/李孝贞；而只是名不见经传的日本第二双打前田美顺/末纲聪子。

　　比赛：耗尽了体力

　　“她们的进攻没有什么优势，但是防守很好，想一拍打死很难。跟她们打，对我们的体能要求很高。”赛前，张洁雯曾这样评价对手。在她看来，这对选手虽然排名并不靠前，历史战绩也并不出色，但真正打起来却很费劲，“跟她们打，每次都要做好打三局的准备，非常顽强，就算赢也是累个半死。”

　　最终，比赛的走向也一如两人的预料，体能成了左右战局的桎梏。第一局21比8轻松拿下之后，第二局19比17领先的一时走神，让对手追到了19平。而后即便挽回了两个局点，杨维和张洁雯还是以21比23让出了到手的胜利。第三局，随着体力的耗尽，她们的技战术也变得越发简单。因为即便想提速，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她们也已经没了那个力气。“打不动，累了。”有点不好意思，张洁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笑出了声。征战奥运会的最后一场比赛，以筋疲力竭收尾其实并不算差，虽然这尽力而为的结局总还是难以称得上圆满。

　　眼泪：人生新起点

　　“四年前雅典之后，就想过退役了。那时候肯定想不到还能打北京奥运会。”依然微笑着，杨维的思绪似乎飘回了从前，“这些年不容易，到现在总算有了个了结。”北京奥运会之后，杨维、张洁雯就将告别国家队，退役之时也已经近在眼前。不过，在她们看来，没能用又一个奥运会冠军，乃至奥运会奖牌铺就职业生涯最后的尾声，并算不得是什么遗憾，因为即便记者们翻来覆去地问上再多次，她们也只是会说“输球了，也还好。”又或者是“难过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始终微笑着，杨维、张洁雯笑对失败。但，最终，一直压抑的泪水，还是因为一个问题而不可抑止地滑落下来。

　　“互相说一句话吧。当作是搭档六年来的总结。”问题很简单，但牵一发动全身。

　　“杨维的年龄比我大，但是因为我伤病比较多的关系，反而她练得比我还要多得多。在赛场上她也经常鼓励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真的好开心能有杨维这样的搭档。”语速很快，张洁雯不停口地夸奖着杨维，但说到最后，她开始带上了哭腔。但，最终先哭起来的，却是杨维，“这些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几度哽咽之后，一向自称是悲观主义者的杨维，少见的展望未来，“希望今后，我们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