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操世界杯程菲妙语连珠 女队领军人物当仁不让

　　跳马比赛开始前，记者不由地握住拳头，不小心喊出了声：“程菲，加油！”她回过头来望了一下，鼻息中发出了“恩”的声音，淡淡的一个微笑，然后转过头定了定神。“噔噔噔”地跑了起来——漂亮，一个完美的“程菲跳”！一时全场欢声雷动。

　　程菲妙语：是不是领军人物？这得问教练

　　“采访我啊？你得让经过教练同意。”乖巧的程菲从来都是如此听话。“放心吧，陆指导同意了。”在得到记者肯定的答复后，程菲点了点头，爽朗地说：“恩，那你问吧。”

　　“奥运会的目标？我知道大家对这个问题关注得很多，但说实话，我真没怎么想过。什么要夺三块金牌之类的，都是别人说的，我现在想的还是在每一次比赛中都发挥自己的水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9月份的世界锦标赛，奥运会确实是我们的最高目标，但是世界锦标赛是奥运会的整个备战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质朴的程

　　菲很淡然地回答着关于奥运会的问题。

　　“北京奥运会上，我是不是中国女子体操的领军人物？”听到这个问题，程菲稍稍楞了一下，不过她马上机灵地一眨眼：“谁是领军人物，这个你得去问教练。”

　　记者不懈地追问：“那你应该是目前中国女队最冒尖的运动员了吧。”一贯低调的她沉思了良久，终于很不好意思地承认：“应该算是吧。”

　　有意思的是，她的这番回答几乎和陆善真教练如出一辙，陆指导说的是：“距离奥运会还有一年，还存在着很大的变数，所以现在还不能说谁就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领军人物。不过我承认，程菲确实是目前中国女子体操最优秀的运动员。”

　　爱护队员的陆指导一直不愿意公开说队里的“一姐”是谁，其实别有一番用心：“程菲现在19岁了，正处在生长发育的高峰期，很多女运动员都曾经在这个年龄遇到过瓶颈或者阵痛。另一方面，伤病等情况也很难预料，像我们女队的主力李娅最近也受伤了。更重要的是，体操运动员年纪都很小，我不希望太多的名或者利影响了她们的训练和比赛。”

　　虽然师徒二人嘴上不承认，不过程菲事实上就在履行着“领军人物”的职责。这一次参加世界杯上海站，队里就是安排她带领刚刚伤愈的庞盼盼和两名小将出征。程菲自己也说，感觉到作为老队员，“以老带新”的压力确实不小。

　　“如果把体操比喻成足球队，那我只是负责得分的前锋，真正的灵魂应该是中场的组织核心。”作为年轻选手时，程菲曾经这样描述自己在国家队中的位置，但现在陆善真教练已经明确要求她：“不但自己能比好，还要能带动小队员。”

　　这难道不是领军人物吗？

　　程菲妙语：刘璇、莫慧兰比我有名多了

　　在程菲之前，中国女子体操就曾经诞生过许多优秀的世界冠军，马燕红、莫慧兰、刘璇等一个个响亮的名字，曾经分别代表了中国女子体操的某个时代。

　　不过，程菲并不想过多得被拿去与前人比较：“时代不同，每个运动员的特点不同，面队的对手不同，而且规则也不完全相同，所以我想这个真的挺难比较的。”

　　“不过总体来说，她们都比我有名多了，”说这话的时候，程菲的表情很严肃，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达到这些前辈的高度，“那个时候的好像对于体操比赛的关注程度要比现在更高，这就是很大的不同。莫慧兰在各个项目都具有很强的实力，璇姐非常有明星气质，比起她们来我还是差了不少。”

　　虽然程菲一直十分谦虚，但她的成绩还是摆在那里，去年的“中国十佳劳伦斯冠军奖”和“年度最佳男女运动员”评选中，她和“飞人”刘翔分享了最佳男女运动员。

　　“和刘翔齐名，真的很荣幸啊，”说到这里，可爱的小姑娘自己也笑了，“呵呵，可能还是因为我去年的成绩比较好吧，大家都很支持我，这也让我很感动。”

　　程菲妙语：为什么擅长跳马、自由操？我也不知道

　　去年的世界体操锦标赛上，程菲获得了女子团体、跳马和自由体操三项目金牌，带领着中国女队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

　　不过至今很多人仍在诧异，中国女子体操的传统优势项目一直是高低杠和平衡木，然而横空出世的程菲所擅长的却都是以前的“特短”。对于这个疑问，连她自己也想不大明白，程菲嬉笑地对记者说：“也没有为什么吧，练得好就成了强项呗。”遇到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小姑娘急忙搬来了救兵：“要不你还是问教练吧。”

　　对于这个疑问，中国女子体操队教练组组长陆善真向记者解释道：“这是多方面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是运动员本身的身体和技术特定所决定的，另一方面，虽然我们以前在这两个项目上比较薄弱，但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这两个项目的攻坚，所以这种突破也就体现在了程菲的身上。”

　　作为第一个以中国女运动员命名的跳马运动动作，“程菲跳”早已经在体操届无人不知了。在比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她就信誓旦旦地承诺一定要在上海使用这个自己的标志性动作，她果然没有食言。一组眼花缭乱的踺子后手翻、空中转体以及前空翻，赢得了上海观众的“满堂彩”。

　　但对于这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动作，小姑娘并没有把它当作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其实没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也是训练出来的结果。实话说，‘程菲跳’其实是‘李小鹏跳’的变种，仅仅是减少了一周的转体而已。”

　　话虽如此，女运动员要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背后自然少不了一番辛勤地耕耘。程菲说：“那时候，我经常跑到男队，认真观看李小鹏的跳马训练，还和他一起探讨。其实这个动作的特点在于技术要求很细致，但风险并不是特别大，因此只要强化各种辅助性训练，把握好各个细节就能成功。”

　　程菲妙语：我没有高低杠

　　陆善真说：“目前，世界女子体操的格局主要还是中国和美国的对抗，但我估计明年奥运会时，很多队伍会更进一步，所以到时候可能是4、5个国家之间的激烈竞争。”

　　在去年取得女子团体世界冠军后，陆善真一直希望中国女队能够出现一位全能世界冠军，进一步捍卫她们的领先地位。在所有候选人中，最被看好的还是程菲，除了跳马和自由体操这两个“传统优势项目”之外，程菲的平衡木也已经是全国顶尖的水平了。

　　“我没有平衡木。”程菲嘟哝了一下小嘴，遗憾地说。陆善真是一个善于保护队员的教练，因而对于有伤在身暂时不适合练习高低杠的爱徒，他选择了循序渐进。程菲说：“什么时间上高低杠还没有具体的时间表，一切听教练的安排吧。”

　　本次世界杯上海站，程菲原来报名参加了除高低杠外的三项比赛，不过教练综合考虑之下决定让她只参加跳马和平衡木。赛前，她就略显紧张地告诉记者：“平衡木我还是有点担心，感觉自己还不够稳定。”结果预赛时，她在进行后空翻时不慎掉下了器械。

　　“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强化跳马和自由体操这两个优势项目，”虽然处于领先位置，但她仍然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其实在我之后，已经有好几位朝鲜运动员完成了‘程菲跳’，当然欧美的运动员实力更强。对于对手现在练得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跳马还是自由体操，即便我拿出难度最高的动作，也不可能确保拿到金牌，所以还是要认真训练，拼字当头。”

　　记者手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长宁国际体操中心的训练馆，你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男队的队员大多比较“散漫”，随意地和熟识的记者聊着天，倒是他们的教练组长白远韶显得相当“深居简出”；女队则恰恰相反，虽然队友之间不时开开玩笑，但不会在媒体面前发表太多的声音——笔者这次能顺利采访到程菲实属侥幸——倒是陆善真常常被一帮记者围着侃侃而谈。

　　仔细寻思，其实这个有意思的现象背后说明了很多问题。陆善真教练对于队员们的爱护是出了名的，他一再说怕队员们被名利所困，所以总是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避免队员们受到干扰，所以中国女队的队员们总是表现得友好而谦虚，甚至回答问题的口气都像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老记们常常为此颇为郁闷，但事实上大家也能理解——正在不断攀登高峰的中国女子体操，需要这样一种方式来保持和扩大自己的优势。

　　也是因为女队的这样一种态度，我们可以感受到，很多问题未必需要说得如此透明。由此，笔者想到两点：第一，有些事情嘴上说不得，却做得。程菲是不是北京奥运会上中国女子体操的领军人物，虽然没有人亲口承认，但所有关心中国体操的人都知道答案。第二，中国女队的这种“团队性格”，其实也是多年来含辛茹苦带领这支队伍不断取得突破的陆善真教练个人性格的一个侧面，从更大的层面上来讲，冲击奥运金牌，他更是当仁不让的领军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