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平、苏荇、林本剑

　　“5、4、3、2、1……”随着球迷的倒数，奥林匹克曲棍球场成为一片橙色的快乐海洋，荷兰队队员把球棍扔得满场都是，她们搂抱在一起，欢庆期待已久的奥运冠军。球场另一边，身穿红色球衣的中国姑娘默默地聚拢在一起，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泪，没有失态的相互埋怨，她们昂着头，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无法扭转的结局

　　的确，姑娘们无需伤心。在她们对面的是强大的荷兰队，一支近年稳坐世界第一的超一流强队。北京奥运开赛以来，荷兰队以令人恐怖的实力，横扫所有对手，六战全胜轻松晋级决赛。中国队唯一输的一场球，便是小组赛时以0比1不敌荷兰队。而中荷最近八次交锋中，中国队仅取得两胜，实力之差距由此可见。

　　开赛后，形势果然如预料的一般。荷兰队如潮水般地在中国队半场进行压迫式攻击，短短五分钟，已经获得三个短角球。米尔德射门弧内劲射、鲍曼接同伴一推大力抽射、又是鲍曼在射门弧内扫射……小小的白球如子弹般，不断向中国队大门疾飞。守门员张益萌成了最忙的人，她左扑右挡，屡屡化险为夷。

　　习惯于防守反击的中国队，也有了机会，唐春玲横向带球突入射门弧被防守球员拦截一棍，付宝荣顺势拿到球后反手大力击射，球被门将利桑娜·德鲁弗用身体挡出。三分钟后，中国女曲前场做出了精彩的短传配合，将球推进至荷兰女曲射门弧内，付宝荣在门前觅得机会，近距离击射，球再次被神勇的德鲁弗扑出。

　　未能把握住机会，就意味着平均年龄近30岁的中国队越来越陷于被动之中。下半场，不甘心平局的荷兰人将阵线推到中国队的后场腹地，压迫性的打法，使中国队体力开始不支。第51分钟，范阿斯门前补射破门；11分钟后，荷兰队利用中国队失误，德高德远射再下一城。

　　0比2落后，体力的消耗殆尽和技术的相对粗糙，决定了败局已难以避免。中国姑娘没有放弃，但场面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改变。

　　我们要笑着面对

　　在荷兰人绕场一周庆祝的时候，中国姑娘却如同以往的比赛结束后一样，围成一圈，聆听着金昶伯的“训话”。金昶伯后来说，主要是在“K”唐春玲，因为在比赛还有7分钟时，她没有很好地执行自己的指示。

　　气氛没有因此而凝重，空气里甚至还透着一丝快乐的元素。半决赛后曾经说过“决赛后怎么都要大哭一场”的程晖，没有践约。她挥着手，向不断高喊“好样的”的球迷致意。雅典奥运会前，程晖告别新婚的丈夫毅然复出，以国家队队长的身份出征雅典。四年之后，初为人母的程晖再次作出惊人决定，她用8个月的时间重返中国女曲。今年，程晖36岁，创下中国女曲运动生命的一项新纪录。她说，她无悔。

　　陈朝霞还有些气喘吁吁，但并不失落，她说银牌也不错，是全队努力成果。雅典奥运会后，她与唐春玲、聂亚丽、黄俊霞、程晖和侯晓兰等六大主力同时退出了国家队，为了实现奥运的金牌梦，她与唐春玲、黄俊霞、程晖都义无反顾地重返女曲。为了这一天，33岁的她说：“顾不上私事，至今没谈对象。”

　　当然还有付宝荣。她摇摇头，苦笑。这位本届奥运为中国队打进5球的功臣，已经30岁，四年后的伦敦，对她而言有点太远了。上一届，她打进三球。两届奥运会上的8个进球，对于中国女曲和付宝荣来说，无疑是一个不朽的丰碑。但8个进球却无法为中国女曲换来一枚奥运会的金牌，成为付宝荣永远的遗憾。

　　登上领奖台那一刻，没有一位中国姑娘落泪，她们有的是幸福的微笑。银牌，创造了中国女曲的历史最好战绩，也是本届奥运中国大球集体项目的最高名次。以全国仅仅200人的曲棍球人口，对抗常年有十万人从事这一运动的荷兰队，输球并不惭愧。

　　常年难得一笑的金昶伯，尽管心中满是遗憾，此刻却笑不拢嘴：“结果不如意，但姑娘们尽了最大努力，所以，我们必须笑着面对……”

　　特派记者 周方平 苏荇 林本剑

　　(本报北京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