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邛海是一个被称为“海”的湖。正是在这个被四川盆地的苍山青野包围的淡水湖泊上,走出了一位踏着帆板征服了真正大海的奥运冠军——殷剑,中国奥运代表团第一位帆板冠军,凉山的女儿。
专题撰稿 本报记者 陈晶
初练帆板 只为农转非
殷剑的父亲殷崇福是邛海边的老渔民,在邛海里捕了30多年的鱼。八年前收手不干后,他的收入来源只有每年1500元失业补助。这个老实巴交的老渔民已经习惯了岸上的生活,夫妻俩还有一亩多地,农田收入也不多,老俩口更多的时间是带带孙辈,看看电视。
他们家位于四川西昌海南乡岗瑶村,殷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她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四个孩子分别取名“珍珠宝剑”。尽管殷剑排行老末,却没有一般人家最小女儿的娇气,反而从小就特别懂事。殷剑的兴趣爱好很多,唱歌、打篮球等等,但是她最喜欢和最擅长的还是游泳。从小就背着父母和村里别的小孩一起跑去邛海边玩耍,每次父母担心,她都要安慰父母自己是那么多孩子中水性最好的一个。
1992年,邛海水校校长到各县招生。当时,殷剑正好和朋友去邛海水校玩,听说可以报名练帆板,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运动的殷剑很快就决定报名。“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觉得被水校录取成为运动员之后,自己的户口就可以农转非了。”殷剑说。
那年,殷剑才14岁。1.65米的身高,瘦长的体型以及极高的运动天赋让殷剑很适合搞这项运动,而她对帆板的各种技巧掌握得非常快,进步速度惊人,也因此成为了水校的“红人”。毕竟那时候的殷剑还小,被表扬包围着的她开始飘飘然起来,言语之间骄傲自满的情绪越来越重。爱才心切的水校教练决定让殷剑尝一尝挫折的滋味,经过再三权衡,他们把殷剑叫到办公室,告诉她“你被开除了。”
生意失败 分到一个调味盒
被邛海水上运动学校开除之后,从小脾气倔强的殷剑一气之下在水校门口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进这个门。但回来后总不能无所事事,于是殷剑就和几个好朋友相约做起了小生意。经过一番软磨硬缠,她向家里借了200块,和几个朋友一起在村上开起了一家卖凉粉的小吃店。
刚开始,小店的生意还过得去。只是几个开店的“小老板”都和殷剑一样特别喜欢吃凉粉,往往是东西还没卖出去,就落到了自己嘴里。加上他们性格都特别豪爽,遇到乡里乡亲的熟人光顾,殷剑他们还经常主动免单。几个月后,小吃店就支撑不下去了。这时,殷剑发觉自己对帆板还是割舍不下,而当初合伙开店的几个好朋友也各自有了新的打算。几个人一合计,决定把小吃店剩下能吃的东西大吃了一顿,顺便还把家当都瓜分掉后,关门大吉了。殷剑分到了一个调味盒,她很得意地把这个不值钱的东西拿回家,“再怎么说,这个也是我自己赚来的。”
结束了这档小买卖后,殷剑心中对于帆板的渴望越来越强烈。她常常跑到水校旁边的水域边偷看队友训练,看一次几乎要掉一次眼泪。最后殷剑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发的誓,主动找到教练,表示自己非常非常热爱这项运动,希望能重新归队。教练的目的达到了,在离开水校半年之后,犹如脱胎换骨般的殷剑回到了那里。
看着酷 其实苦
也许是因为殷剑常年在外训练比赛,全家人最牵挂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她的母亲徐品兰每次都要对前去采访的记者细数小女儿的好:“殷剑学习成绩好,喜欢唱歌。心地善良,对父母对朋友比对自己好。她个性强。才进水校的时候,看见老运动员用的碗是那种双层的不烫手的,而她用的是单层烫手的,她回来对我们说,她一定要用上那种不烫手的碗。她瞧见别人能坐上飞机,她说她总有一天要坐上飞机。她写日记,说人在这个世间,就是要尽最大的努力把事情做得最好。”
穿着鲜艳的比赛服,踩在帆板上面踏浪前行,看上去这是个很“酷”的运动。但是运动员为此付出的努力和代价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训练时,除了脸,其他地方都不敢涂防晒霜,因为太油腻,影响比赛。”其实被海风海水“摧残”的容貌已经是最低“层次”的代价,高强度的训练比赛,让殷剑饱受伤病之痛,骨折更是司空见惯的事。最严重的一次,她的大腿骨被倒下的帆板撞断,家人和朋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殷剑心疼不已,都劝她放弃,但殷剑却认为,这些都是成功路上必须遭受的磨难。
要强的殷剑就这样坚持了十几年,昨天下午,她终于在青岛海域一圆金牌梦,而30岁的她也已经是中国帆船队里名副其实的老将了。“女儿为了奥运,这几年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