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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网北京8月11日奥运专电(记者沈楠、李铮)“师傅,我害怕……怕自己。”
“怕自己?你自己有什么可怕的?你仔细想想,再告诉我。”
“呵呵,也是。”
朱启南终于乐起来了。这是他跟师傅常静春在10日晚上的一段对话。前些天小朱的状态一直很好,每天都乐呵呵的,脚步也很轻快。可是比赛的前一天,他却连头都不想抬了。晚上,常静春和小朱师徒俩聊了很久,把徒弟聊乐了之后,常静春心里提起的石头落下了一小半。
但奥运会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面对有如神助的印度枪手宾德拉,朱启南雅典的金牌变成了银牌。站在领奖台上的大男孩泪如雨下。
四年的时光,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到一个世界级名将,23岁的朱启南很难不去想卫冕,“这四年我天天期待的不是银牌,努力就是为了在家门口拿到金牌。虽然在雅典拿了金牌,但是08年才是我梦寐以求追求的目标。想到四年来和师傅的付出,太难受了。”比赛结束了许久,朱启南仍没有解脱出来,红肿的眼睛里又开始渗出泪水,“对不起师傅,辜负了师兄弟。”
跟很多别的队员不一样,小朱管常静春叫师傅,而不是教练。常静春有时候管小朱叫“儿子”。朱启南和他自己的儿子年龄相仿,但是他和小朱在一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看到“儿子”在领奖台上泪水滂沱,这个刚年过半百的河北汉子强忍着涌上来的泪水。但看到迎上来拥抱的射运中心主任高志丹时,常静春再也抑制不住,趴在高志丹的肩膀上,抽泣不止。
“朱启南还是世界上最优秀的运动员,你也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教练员!”高志丹洪亮的声音在楼道里回旋。
“我……对不起……”常静春哽咽着。
“是我们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抛家舍业……”高志丹拍着常静春的后背。
这个微微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可以算是中国男子气步枪“教父级”的人物。从2000年悉尼奥运会的“黑马”蔡亚林到2004年朱启南和李杰包揽冠亚军,再到如今朱启南射落银牌,常静春的弟子在三届奥运会上赢得2金2银共4枚奖牌,其中的心血从他渐稀的头发就可以看出来。
和四年前相比,常静春为这次备战流的汗也许是最多的。临战前1个月,朱启南一直穿去国际比赛的皮服突然出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硬了,而且测量值大大超过了国际射联的规定。
这愁坏了常静春。他早上8点多就去靶场的休息室处理皮服,想把它弄软点,结果耗了几个小时,开着大空调衣服还是湿透了,结果却怎么都不行。于是,他下决心赶紧让朱启南换上衣。7月25日离开赛还有17天,新的上衣在后腰还有个检测点达不到要求,常静春拿出了动外科手术的架势,在厚厚的帆布上一点一点割、一点一点测,闷头苦干两个小时,衣服又湿了一身,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师傅的这些辛苦,小朱虽然不是亲眼看见,但是都心知肚明。皮服,对于步枪运动员来说,就跟身体的另外一层皮肤一样,有一点疙瘩都不行。站在北京奥运会赛场上,小朱的上衣是红白配,还白得很新,裤子是绿白配,白得有点泛黄。尽管看上去不太搭调,穿着却是舒服、舒心。
“我能体会师傅的感受。”小朱努力噙着眼眶里的泪水,不想让它们再决堤而出。
11日的结果和场面是常静春未曾预想过的,也无法用成功、失败或是平淡中的任何一个词来概括。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对这对“黄金师徒”来说,这个结局有些遗憾。
“你要再干下去啊!”高志丹拍着常静春的肩头说。
“你还那么年轻,你看老王(王义夫)打了六届呢!”高志丹拍着朱启南的肩膀说。
2004年雅典奥运会之后,小朱就说,打完2008年奥运会就要退役,要去追求自己人生的另一个高峰。8月11日的比赛之后,小朱对自己的未来还没有拿准主意。而常静春说:“能遇到这样的人才很不容易,如果我还干,我会让他对手中的枪保持激情。”对于像“儿子”一般的小朱,常静春比任何人都更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