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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90年代,安阳市政府出台《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计划》,讲保护殷墟遗址,具体到搞好洹河青石护坡,教人肃然起敬。因为许多宏大之事,起始都在细小之中。比如,“一片甲骨惊世界”的发现,就得益于清光绪进士、翰林、金石学家王懿荣的一场疟疾,要不是他派人到宣武门外菜市口的达仁堂中药店买回一剂中药,要没有他以对一味叫龙骨的药品上面刻画着一些符号的好奇,要不是他平素对古代金石文字的素有研究,要没有他以每片二两银子的高价搜购累计1500多片的甲骨并从中辨识出“日”、“月”等字,或者再往后说,要不是他去世之后还有刘鹗、罗振玉、王国维等一批“知识分子”,要没有那么多的考古学者的前赴后继,那么今天安阳在建的“中国文字博物馆”将会另选其址。文字是一个民族文明的载体,甲骨文的发现,为中国文明史已逾5000年的事实,提供了佐证。世界四大古文字中,其他三种文字发展都已中断,惟严整庄重,又参差错综的甲骨文发展下来,直至今天我用以写下此文的汉字。
当然,走在现在的安阳街头,已难找到王国的影子,它没有西安的城墙、北京的城楼,它平实、低调,从百姓的脸上,也看不出王气,但厚德载物、自强不息却沉入了地气,正如那年我去殷墟,听完讲解,问那解说人,为什么要在遗址上种牡丹花,而不将那城池挖出来呢?解说人一脸肃穆,他答,现在世上还没有更好的保护办法,不如让它们仍在地下。
走在安阳,走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之上,日日踩着文明的积土前行,没有理由不深深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