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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林:中国有句老话,叫众口难调,说句不好听的话,叫七嘴八舌。设计过程中肯定是酸甜苦辣都有,哪个国家都一样。艺术强调个性、独立性、民族性,大家可以用一样的牙膏、全世界可以都喝可口可乐,但艺术不能全世界都统一。设计过程中最头痛的是,遇到的很多意见都很抽象,比如有人的评价是“不生动,太呆板”,有时是窝着气来修改。设计奥运吉祥物,不是艺术家爱怎么发挥都行,不可能给你广阔天地,这使得设计非常作难。
5个娃为何头上放这么多东西,因为众口难调。灵感来自于中国的虎头帽,一个老虎头,上面从算盘到铜钱,滴里嗒拉都往上放吧。因为各方面意见太多,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放个帽子,给我卸了很多包袱。鱼就是彩陶文化,敦煌也放进去了,最后就是这样子,众口难调。这孩子头上戴这么多东西,我都觉得累。
假如让我设计,像我这么调皮、这么活泼可爱的性格,这五个娃肯定会设计得更好。比如我原来想完整展示“金木水火土”,但后来演变成“北京欢迎你”。还有龙,我很想用,但上面有人说不行,西方认为龙是邪恶的,(他向记者出示设计的福娃“欢欢”原稿)你瞧这“欢欢”头上,原本藏了一条青铜的小龙,可惜被看出来了,不得不拿掉,其实后来萨马兰奇、罗格都没说龙不好。
金木水火土这5个元素,相濡以沫、相生相克,而且非常简练,代表几千年中国文化、中国哲学,是中国对世界的理解。如果完全展示金木水火土的理念,可以放进射日、补天、封神榜、山海经等内容,很自然地在一起。
比较作难的是有关方面非让我们放个鸟进去,开始说让放鹤,我说不行,首先得考虑到孩子,鹤嘴这么尖锐的东西,绝对不能用作玩具,这个扎孩子的眼睛啊。得亏我们创作组的年轻人脑袋瓜好使,他想到燕子,北京是燕京,奥运会正好在北京开,绝了!
我这人不叫苦,大家可以看我有1万多件作品,在北京的艺术馆只展出2000多件,我没一件作品是叫苦的,创作中从不把悲哀放进去。
福娃的确费了很多周折,总的来讲,这次奥运会给全世界印象相当不错,福娃从表面上来讲至少有60%的欢迎度。
谈奥运——要给全世界的运动员鼓掌
韩美林:我是中国体操协会副主席,也是国家体操队的艺术顾问。上次雅典只拿一块铜牌,大家都骂。我觉得,这些孩子为了国家,拼死拼活,为什么要骂他们呢?这太不像话了。有的队员一套动作做下来,四颗牙半个舌头都没了,有的教练是用钢卡子托着腰,他们一拿到金牌就累得瘫倒地上。世界各国的运动员都有老师、有父母,都盼得金牌,你们鼓倒掌,你们像话吗?这次奥运会接受电视台采访时,我特别强调:“我祝福全国人民不要只是中国队的拉拉队,要做全世界人民的拉拉队。”
谈创作——羞辱是最大动力
记者:除了金木水火土之外,如果再有机会向全世界展示中国,会用什么方式?
韩美林:办法多了,比如这是立体的太极,用玉做的。原来国际奥委会打算用来送给世界元首的礼物,但由于今年奥运奖章是玉的,一下子全世界玉价上涨,涨了20到30倍,国际奥委会送不起了,改用我设计的青铜凤凰。别看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太极圈圈,但这是立体的太极。有一个专门研究太极、易经的专家来我家,他不相信我做出了立体的太极图案,还跟我打赌。我赌赢了,他只好把新买的奔驰560输给我了。这个玉做的太极,又古老又现代,我借它向世界介绍我们古老而又现代的文化。
记者:您创作最大的动力是什么?
韩美林:我最大的动力不是经历坎坷,而是羞辱,羞是自己做错事,辱是别人强加于我的。只要别人说我不行,我就非得给你搞出来,还要弄个世界之最。比如我现在正给深圳证交所大楼做雕塑,120米高,是国内目前最高的雕塑。
记者:您手头有多少财富?您的财富观是?
韩美林:财富不在我里,像这艺术馆的作品,我都捐给了国家。我的钱最后都会用在苦孩子、穷孩子、病孩子身上。我死的时候会讲3个笑话再死。